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闾都,大闾朝国都。
望江楼雅间。
七八个官员正在此聚餐。
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,似乎所有人都没有食欲,自顾品茗,似有所思。
瞧这些官员的官服,最低的都是五品的绯色官服。
连官服都没换,显然是下了朝,就直奔望江楼来商议要事。
“事情可办妥了?”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老者,打破沉默开口问道。
“大人,都办妥了,跟刑部的人打了招呼,就当做是不堪受刑,伤势过重不治而亡处理。”
“很好,如此一来,这案子就算结了,不会牵连到我们。”
“大人,他的家人,是不是跟刑部尚书打个招呼,求个情从轻发落?”
“不管,该流放的流放,该贬教坊司的贬教坊司。”
“大人,账簿涉及江州的,应该还在那小子手里,如何对付那小子?”
“这小子个聪明人,他这回是做给我们看的,明摆着,只要我们一动他,剩下的账簿第二日就会被公诸于众。”
“难道就这样被那小子拿捏不成?”
“对啊,万一哪天他突然公开剩下的账簿,我们岂不是……”
“没错,真是叫人寝食难安。”
“上头的意思,此事风头正劲,暂时缓缓,让那小子再蹦跶两天。”
“大人,有消息说,江州林家正在替那小子奔走,想谋个一官半职。”
“哦……他这是自投罗网,就如他所愿,跟吏部的人打个招呼,给他个官当当。”
“还有,江州是我们的地盘,这知州的位置,一定要想办法安排我们的人去做,顺便处理那小子的事。”
“大人英明,只要那小子当了官,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。”
“大人英明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……
又过了半个月。
随着曾任江平县令的户部侍郎徐正平,在刑部大牢暴毙,十五年前的江平县贪腐案算是尘埃落定。
当年涉及的官员与商贾,抄家的抄家,杀头的杀头,流放的流放,无一幸免。
为正江州官场风气,朝廷委派了先帝三十六年的状元郎——王守诰,任江州知州。
王守诰到任江州的第一天,便向整个江州通报,朝廷对江平县贪腐赈灾钱粮案涉案官员、商贾的严厉惩治,表明朝廷惩治贪腐的态度,以安民心。
惩恶扬善。
郝浪他爹揭发贪腐案有功,朝廷委任郝浪为靠山县县令,以示善待忠良之后。
上任第二日,知州王守诰以示郑重,亲自拜访林府,给郝浪送委任公文。
林老爷子令人大开府门,迎接王守诰的到来,并设宴款待。
宴会席开十桌。
能出席宴会的,无不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首席上,只有五人。
林老爷子与王守诰自是不必说。
郝浪作为今日事由的当事人,陪坐于首席。
首席上那位三十出头的美少妇,是郝浪的大表姐林佳薇。
如今林老爷子退居幕后,林家大大小小的事,都是林佳薇在操持。
还有一人是郝浪意想不到的。
七小姐,竟然也出席了宴会。
最为惊喜的莫过于王守诰。
王守诰一见到七小姐,便惊为天人,与自己可谓是郎才女貌……
礼节性的酒过三巡后。
“王状元莅临鄙府,不留下点墨宝,可说不过去啊?”林佳薇有意抬一抬王守诰。
“夫人有命,敢不从命。”
王守诰潇洒站起身来,在席边踱了几步,沉吟道:
“深林几处啼鹃,梦如烟。
直到梦难寻处倍缠绵。
蝶自舞,莺自语,总凄然。
明月空庭如水似华年。”
“王状元大才。”林佳薇惊叹道。
这词算不得绝佳之作,却贵在几步之间,转念成诗,不愧为状元之才。
小媳妇坐轿子——众人抬举。
一时之间,‘绝了’,‘妙啊’之类的赞叹声,在宾客之中此起彼伏……
就连七小姐身旁的飘香、飘雪,都露出了惊艳的神情。
郝浪心里就纳闷了,待遇差别咋就这么大。
想他郝浪在七小姐面前,说句‘孤单寂寞’,那两个丫头都要拔剑。
王守诰这首词,明摆着,就是一首向七小姐表达爱慕的词,还如此地露骨。
词的大意就是说:
美人啊!
莫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。
来缠绵吧!
莫错过了良人。
简直就是少儿不宜的小段子。
然而,这样文雅委婉的小段子,在这里很受欢迎,看宾客们津津乐道就可见一斑。
王守诰谦虚地向一众宾客作揖后,重新落座。
“七小姐五岁能作诗,堪称大闾朝第一奇女子。”王守诰笑吟吟道:“区区不才的这首词,可还入得七小姐法眼?”
闻言,附近几桌的宾客纷纷停下议论,看向七小姐,等着她的表态。
或许,今晚有可能见证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。
而郝浪则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,善于察言观色的他,注意到七小姐的柳叶眉,微不可查地皱皱。
说明,七小姐心中不喜。
果然,只见七小姐轻启朱唇道:“王状元此词意境上佳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王守诰急忙问道。
“只是此词从一个女子角度,感叹春愁,王状元真的了解女子吗?”七小姐缓缓道。
绝了……
郝浪心里头暗暗拍手称快。
这问题,王守诰无论怎么回答都不成。
了解,品行风流,阅女无数。
不了解,又怎么强说女子叹春愁?
巧妙地婉拒王守诰爱慕之意的同时,更是表明了王守诰唐突之意,不卑不亢,偏偏令得王守诰无言以对。
“诸位,小女子提议,为王状元的诗才干一杯。”林佳薇一看气氛不对,赶忙出言替王守诰打圆场。
一众宾客纷纷举杯,遥敬王守诰。
郝浪嘴角带着笑意,干了一杯后,只听王守诰祸水东引,笑道:“郝县令,良辰美酒,理应作首诗助助兴。”
今晚,说是替郝浪饯行。
其实,王守诰才是主角。
他的一句话,令得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集在郝浪身上。
郝浪心里头放出了一万匹草泥马,践踏王守诰……
他熟知的唐诗宋词,都让颜家那位厚颜无耻的穿越挂逼,刊印成了诗集。
文抄公,与他无缘。
众人见郝浪似沉思,也不催促,安静地等待着。
不过有王守诰的朱玉在前,没人对郝浪的诗期望太高。
良久之后,郝浪终于憋出了一句话:“我是灵感派诗人。”
众人哑然……
灵感派,顾名思义,诗词文章,妙手偶得之,不可强求。
灵感一来,震世之作信手拈来。
没有灵感,对不起,憋不出一个字来。
在座的,大多是灵感派诗人。
不过,这不妨碍他们对郝浪投以揶揄的目光,真是丢人……
飘香、飘雪两姐妹,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眼神。
果然如此,登徒子一个,能有什么诗才,就连画副画,都画成了鬼画符,不伦不类。
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,郝浪尽收眼底,心里默念一句:‘低调才是王道’。
在知州面前出风头,他这个县令以后还怎么混,只怕有穿不完的小鞋等着他。
……
江州一处普通宅子。
“灵感派诗人?”闾丘逸辰不禁笑道:“哈哈……这小子,有意思,常有出人意料之举。”
“主子,账簿漏掉的大鱼,派王守诰来任知州,显然有对付郝浪之意。”
“秀才斗状元,有点意思,就当是考验与磨砺。”闾丘逸辰意味深长道:“我需要的,是一头猎犬,不是摇尾乞怜的看门狗。”
“主子,那小子怕是斗不过王状元。”
“凡事不到最后一刻,难见分晓。”
“主子如此看好那小子,真能为我们所用?”
“丢两个包子,就想令一头猎犬乖乖听话,没那么容易。”闾丘逸辰摇摇头道:“暂且不管他,那件东西,可有眉目?”
“禀主子,只查到颜二爷当年,确在江州落过脚,事情过去了那么久,一时……”
“行了,我知道不好查,那东西事关重大,从闾都增派人手过来,务必尽快找到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